【永清人作品栏】昨晚,我打了你(看完泪奔)!

接连几天的阴雨，使小城的秋，更添深意了。

昨日上午，太阳只露了个头，我以为暖暖的日子又要开始。下午出去办事，抬眼一看，天却又阴的沉了。

今早，我困的实在睁不开眼睛，便没起床给你做早餐。只迷迷糊糊的感觉，爸爸在喊你。你小声的哼了一下，就踉踉跄跄的从上铺下来，口中糯糯的喊了两声妈妈，见我未应。在下铺的床边略站了一下后，便不再喊。蹑手蹑脚的爬进了我的被窝。大大的脑袋轻轻的抵在我的肩膀与下巴之间，没留一点空隙。

其实，我准备了半宿的话，想早晨讲给你听。想对你说，昨天晚上我很抱歉，失手打了你，对不起！

但我太困了，只感觉眼睛睁不开，舌头顿顿的在打结。嘴里也粘的要命。最后用尽了力气，才只蹦出一句:你还爱我吗？

你没有响亮的回答。只是在我的话音落下一会儿后，将大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蹭了两下。算是回应吧.

就这样躺着，不知过了几分钟。听到爸爸叫你吃饭。继而你轻掩了卧室的门，便出去了。

等我睁开眼睛，你们已经走了。外屋的餐桌上还残存着几粒掉落的面包屑，你喝牛奶时用过的汤匙，也还留着淡淡的儿童霜的气味。我在桌前呆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也该上班去了。

简单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空着肚子就走了。

许是阴天的缘故吧，办公室里的光线更加黯淡。倒了杯热水暖暖手，心里乱乱的。脑子里蹦出的都是你从出生到现在的画面。

你降生时皱巴巴的红皮肤，像个小老头儿。但是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出生后的第三天，我喂你吃奶。初为人母的我手忙脚乱，当着家人们围观，我还有少女时那卸不掉的羞涩。应该是没抱好你的头吧，突然就呛着你了。看着你憋红了的小脸，我吓得不知所措，赶紧擦去你嘴边的异物。心疼的看着你，这时你嘴巴动了。喊了一声“妈妈”。那天我听的真切。

旁边的家人见此，都说小孩是随口逮了一句冷话儿。并不是真正的会说话。但是，自那一声“妈妈”开始，我便知道，这一生你都是我心头沉甸甸的牵挂了。无论以后多么漫长的人生，都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孤单。

后来你渐渐学会翻身，然后像只小笨熊一样的围着床爬。一次我出去洗衣服的时候，你从床上跌下。我听到哭声，三步并两步的从水房跑回来，抱起来地上的你，轻轻的拍着你的小屁股，那天我心疼的掉了眼泪。

再后来，你蹒跚学步了，身上穿着姥姥给做的豆青色小棉袄，胖胖的身体。憨态可掬的样子，像个小青蛙。

你渐渐长大，我终于能出去上班了。在家里憋了那么久，终于不用再去哪儿都背着你，抱着你。自己应该轻松了吧，但我却出奇的感觉和你分开后的日子，真的没有想象中好过。

你七岁了，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把你接到城里，第一天送你去上学。看着你和小朋友们都穿着整洁的校服，沿着校门口指示路线排着队进入校门，你还不时的回头向我招招手，笑着说再见。那一刻，我应该高兴啊，但是看着你瘦瘦小小的背影，我的鼻子却陡然酸了！

......

时间过去了一个上午，现在的你，应该是由午托阿姨带领着，在一群小朋友中间，整齐的走在放学的路上吧。

我没告诉任何人，直到现在。直到我准备记录下从昨晚到现在的糟糕心情时，内心仍旧是落寞的。一如这秋雨过后的萧瑟。

昨晚，我不该将巴掌伸向你的。我自诩是个能与你做朋友的好妈妈。偶尔当着你的面和爸爸拌嘴，你也会立场鲜明的站我这边。说着逗人的俏皮话儿，充当家庭的粘合剂。最后爸爸只能“缴械投降”，我也不计前嫌。我们三个又抱在了一起。

你那圆圆的还充满稚气的苹果脸是多么可爱啊。而且你昨天还做了家务，吃完饭主动去收拾了碗筷，端到水池边清洗。你想得到妈妈的表扬，我是知道的。

你收拾完毕后，见我坐在沙发上，凑上来开心地讲着今天的葫芦丝社团课上的精彩片段，告诉我今天又学了两个音符，还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葫芦丝吹给我听，然后期待着我和爸爸的点评。

在旁人看来，这该是一天结束后，最美妙的亲子时光了。但是，当你拿着小小算术本站在我面前时，愉快的气氛便戛然而止。

一道反复出现了几次的练习题，你这次仍然做错了。看着老师留下的那个鲜红的错叉，你充满迷惑。竟不知道，错在哪里！

一架飞机35元，一个积木24元，商店里正在推出满50减10元的活动，问：小明如果买一架飞机和一个积木能节省10元吗？

你列出的算式为：35+24-10=59元，59元-49元=10元

面对着你犯过了几次的错误，真的气啊！但我依然克制着，努力平缓着情绪.

还是不懂吗？

嗯，不懂。

老师在课上讲的时候，你就是不明白吗？

嗯

妈妈前两天也给你讲过，你居然没听懂？

......

你是不是当时脑子没在这儿，走思了？

......

没听懂为什么不问？

......

明白什么是画蛇添足吗？说的就是现在的你。35+24=59

因为59大于50，所以能节省10元。到这里问题就结束了，你用59-49是什么意思？题目中并没有问你，小明最终花了多少钱。而是在问你究竟能不能节省。听的明白吗！！！

在我的逼问中，你不敢再说一句。

现在回想起来，越到后面弥漫在空气中的歇斯底里，似乎完全是情绪的发泄，与你做错了的那道数学题也扯不上半点关系了。

你低着头，不敢看我。那股胆小木讷的劲儿，让我更加的生气。

我想起了你上次把水洒在我的笔记本上，面对我的询问却不敢承认的事儿，也想起了前两天你不分地板与床上，脏脏的脚丫胡乱踩的情景。还有，还有那次电梯里遇到邻居，你无视我几次的提醒，就是低着头不主动打招呼，那天，真让我有种想死的尴尬。........

一连串的“性质恶劣”的行为，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爆在我的脑子里，挑逗着我的神经。

最终啪的一声，巴掌响彻在空气里。

当时，你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牙看向我，随即又低下头。像一头倔强小狮子。圆滚滚的泪珠在你的眼中拉长，再拉长。直到沾满了整个脸颊。

......

我亲爱的儿子，巴掌落在你脸上的时候，你是不是开始怀疑妈妈对你的爱了？你都上二年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有了强烈的自尊。对待你的错误，妈妈本不该那样粗鲁的。题做错了就再改，妈妈讲的你听不懂，还是我的方法有问题，因为我的儿子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呢！

你做过的那些小拼图，摆的各种造型的积木；咱家随处可见你画的漫画，斗牛、水牛、小青蛙、植物大战僵尸，在你的画笔下，它们是那么惟妙惟肖；还有动画片里面可爱的卡通形象你都能信手拈来。

这么可爱的娃娃，爱还来不及呢！

越想越等不及，嗯，我要见你！这一个上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焦灼着我。见到你，我要向你诚恳的道歉，并且用力的吻你。大声的告诉你：你的坏妈妈依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