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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退休生活是我的“黄金时代”——记云南古筝协会会长张树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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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lady严平

 


一位有趣的人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云南艺术学院读过书的非音乐系学生,很少有人不知道学校里有个古筝老师张树德的。因为他的严肃,学生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因为他的学识,学生也没有一个不敬仰他的,今天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印象中的张老师不苟言笑,每天忙于教学,只有在上下班时间才能看到他高大挺直的身影,不是在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学楼,就是在大步流星地走回教师住宿区。

25年后再见张老师,高大挺直的身板没变,大步流星的步伐也没变,只是一贯严肃的表情被灿烂的笑容和爽朗的笑声代替了,开口交谈,更是幽默诙谐,妙语连珠。

在准备采访本的短短时间,一杯新鲜出炉的香浓咖啡已抬上桌,“等等哈”,转身又抬出一杯打好的奶泡,分别把两个咖啡杯盛满,还随手拉了一个音符在上面,“先喝咖啡,慢慢聊。”那是当然,张老师煮的咖啡,在圈子里也是鼎鼎有名的。

看着坐得挺直、谈笑风生的张老师,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位年近古稀的人,“我退休8年了,一直还在带艺术学院的研究生,以后我要减少上课时间了,我要好好过我的黄金时期,到处去旅游,做我想做的事!”张老师快人快语。

张老师告诉记者,人生有四个阶段,成长学习期、创业奋斗期、黄金时期和关爱时期。“黄金时期就是退休了,不缺钱,身体也非常好,想做自己的事情还做得动,想出去旅游还玩得动。我现在就处在这样的时期,我要抓紧时间,到处旅游。等我老了,跑不动了,也不耳聪目明了,那我就回来乖乖地待在家里,好好度过我的关爱时期。”

“快喝咖啡吧,冷了就不好了。”

这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所谓有趣,就是有思想、判断和激情,和身份、地位、年龄无关,他们富有理解能力,能从平凡的生活中寻出无尽乐趣,跟这样的交谈,是一场盛宴。王小波曾把人分为有趣和无趣两种,在一个无趣的时代,无趣的社会,做个有趣的人,不容易。一位央视名嘴也说过,在多年对高端人群的采访中,他发现,人们形容一个人很棒的最高评价不是他的身家背景,不是因为他是首富或者某某公司高管,而是“这个人有趣,很有意思。”这也是欧美的知识阶层很认同的一种标准说法。反过来,当说一个人无趣,那就是批评他最狠的话了。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一位有趣的人

在云南古筝界,说起张树德老师,那是无人不晓。

1982张树德老师到云南艺术学院任教,云南终于有了第一个专业的古筝老师,1983年艺术学院正式开始招收古筝专业的学生,因为古筝专业的特殊性,对学生上课只能一对一,所以所有学生都是他一个一个带出来的。

数十年时间,张老师平均每天8节课,周末也是这样,且从不迟到早退,亲自教授出的古筝专业学生数百人,间接教出了云南上万名古筝学生,他的严谨教学影响了一代古筝老师。

90年代初开始,张老师经常请省外专家到云南做交流演出,掀起了云南的古筝热潮,为云南古筝事业奠定了基础。张树德老师历任民乐系主任,还成立了云南古筝协会,继续影响并引导着云南古筝事业的发展。

经过张老师家的客厅,张老师收藏的古筝放满了一面墙,旁边是钢琴和各种艺术品,整个屋子雅致整洁,窗外是打理得非常漂亮的私家花园,处处透着有趣的气息。


一个调皮的孩子

“小时候吗?你可别笑话我噶,那时我可是一个调皮捣蛋、不爱学习的孩子。”一脸坦诚的张老师说。

1960年,张树德即将小学毕业,正在教室里复习功课准备考试,老师来了,问谁愿意去考艺术类学校,愿意的就跟他走,下午不用上课了。“一拨不愿学习的孩子就都跟着去了”,张树德笑着说。那自嘲的样子,没有一点名人惯有的高大上。

“到了那里考试的老师问会什么乐器,那时我就没见过几种乐器,我说会吹口琴,老师说没口琴专业,那还会什么,说笛子,就拿了一根笛子随便吹了几下,又到钢琴旁去试了几个音就回去了,也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当回事,稀里糊涂过了一遍。”

谁知第二天发中考通知,班主任没发给张树德,老师说学艺术的不用考文化,“我一下就懵了,父母还不知道呢!”回家当然是挨了一顿批,说不好好学文化,一天瞎闹,但已经晚了。

就这样,张老师懵里懵懂地考上了吉林市艺术学校。入学后老师根据学生的情况分专业,“我被分到琵琶专业,嗨,当时琵琶长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呢!”

一个月后学校才买来了琵琶,但因没有专业老师教,78个学生一直等到假期学校才请来了哈尔滨艺术学院的老师给他们上课。“当时也就134岁,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学了就要好好练,我每天早上4点就起床练习,没人监督,也没什么目的,就只知道要天天练。”

“我当时在班上年龄是最小的,但却是学得最好的。”张老师颇为自豪。

“有一天,学校食堂要找人干活,因为在假期嘛,没人,就让我们几个去,我偷懒,没去。开学了,我被当作调皮捣蛋、表现不好的学生被转成了试读生,就是再试读半年,不行就退学了,我也没当回事,该怎么学还怎么学。”

1961年年初,因为学校缺老师,要挑几个学生出去学习,回来当老师。当时学校请了很多全国的知名专家来学校里挑学生,各专业的学生都要做汇报演出,琵琶专业的十多个学生表演了一个琵琶齐奏,要从中挑一个学生去学古筝,一位沈阳音乐学院的老教授指着个子最小的他说“就送他去”。“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一下从低人一等的试读生变成了一位准老师。”说到这里张老师忍不住哈哈大笑,当年的那份喜悦还在眉间留存。

从吉林到沈阳,他坐了一天火车,在沈阳音乐学院找到老师已是晚上,没钱去住旅馆,对环境也不熟悉,他就在琴房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上课。就这样天天上课,学了一学期。

放假回校报道,弹了一首曲子,学校领导很满意,还让吉林市广播电台录音播出。之后是一个月去沈阳音乐学院上一次课,学习了一年。

1962年,国家出台了新政策,吉林艺术学校被取消了,专业好的学生被送到了吉林艺术学院,“我们去当了插班生,一直学到1969年毕业。”

 

一段智慧的人生

毕业时张老师被分配到吉林省桦甸县夹皮沟镇夹皮沟金矿工作,在这个山沟里他整整待了十年,在思想宣传队工作过,还做过电工,在矿山学校教过音乐、体育、物理,在校办工厂做过,最后在矿工会当了4年文体干事。“那十年的生活相当艰苦,特别是刚到的时候,和矿工住在一起,一个屋子里住80-100人,炕上是人挨着人的睡。”张老师说那十年的磨练对于他来说一笔巨大的财富,为他的人生指明了方向,打下了基础。到现在,张老师都经常说:“我读了十年的夹皮沟大学。”“在夹皮沟,从全国各地来的人很多,那里很艰苦,但也是一个人才聚集的地方,后来从夹皮沟出来在全国各地任要职的人很多。”

1978年,张老师被调到沿边京剧团工作,4年后经沈阳音乐学院老师的推荐到云南艺术学院任教。

1982年到云南时,人生地不熟,小儿子只有两个多月,“当时挺拮据的,想买个西红柿香蕉的都买不起,我还拿过一年云艺的困难补助。”还好,困难日子就持续了两年多,之后,张老师靠着工资和一节节代课费,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印象最深的是当时周末去给西山艺术学校代课,课时费75分,每次去能得到1.5元,一个月下来就有6元了,那不少了,相当于一级工资了。”张老师颇为满意。

84年元旦,学校发了一点奖金,一下就感觉有钱了,那一年春节,全家人都买了新衣服。”

“我35岁到云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到现在,该拥有的都拥有了,我很满足。”

张老师说,他这一生,信奉的就是善良做人、刻苦学习和勤奋工作,虽然从小调皮捣蛋,但从不做害人的事,且知道要刻苦学习。因为刻苦,他的成绩总是最优秀的,每次有机会都会落在他身上;因为善良,,他从不加入,还暗暗帮助老师。

“第一次看到校长被戴上高帽批斗,我被吓得心跳,校长啊,任何一位老师在我心中都是神圣的。”后来又看到很多学生打老师,“我觉得吧,人不能做坏事,我们班当时36个同学,当年打过老师的,现在都过得挺惨的,没打过老师的,现在的生活最差也是小康,真的很奇怪。”

,,送进劳改农场6年,没有同学敢去看他,“只有我去看过他,并每次从夹皮沟回沈阳都会去看望他的家人。”就是这样对老师的敬重和关爱,恢复公职后的老师把到云南任教的机会给了他,他也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采访于2014年10月,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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