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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堂 | 二胡演奏中的乐感(三):力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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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度是二胡演奏中对力量的控制和运用的把握程度,它是音乐表现的一个重要手段,贯串于演奏的始终。力度从乐感的角度上来讲,有高、低两个不同层次的要求力度的低层次要求是音量的大小。在乐谱上,我们常把表示音量大小的符号叫做力度记号,也叫强弱记号。各种不同的力度记号,在音乐表现中常具有相对不同的表情内涵,因此也有人把它称为表情记号(在乐谱的开头处,常有“如歌地”、“热烈地”等表情术语,它和表情记号是既具有内在联系,但又不等同的两种表情符号)。常用的力度记号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很弱“pp”(pianissimo)

表示音量非常地微弱,在乐曲中常用来表现特别宁静的、或逐渐远去的等表情内涵,如《新婚别》中“洞房夜语”的结尾,就用pp的力度来表现夜深人静的意境:

又如《喜送公粮》的尾声,就用了pp、甚至ppp的力度来表现送粮队伍逐渐远去的情景:

乐曲中有些不十分重要的衬音,为了分句、收尾或与乐句的主要部分求得对比等原因, 也常用pp的力度来奏出,如《二泉映月》中:


二、弱“p”(piano)

表示音量微弱地、小声地,在乐曲中常用来表现遥远地、回忆地、安祥恬静地、凄楚地、泣不成声地等表情内涵,有时还用在描写远处的回声(如《喜送公粮》的华彩乐段等),以及乐曲要求具有强弱对比(如《光明行》、《赛马》等),或弱起渐强的段落中(如《翻身歌》的中段与华彩乐段的衔接处等)。关于它的用法,略举儿例如下:

在《葡萄熟了》第一段中用“p”的力度描写了优美的歌声从远方飘来的意境:

又如《洪湖人民的心愿》中用“p”的力度来表现女英雄韩英在狱中回忆往事的情景:

再如在《蓝花花叙事曲》中,用“p”的力量表现蓝花花被抢进周家后泣诉的情景:

此外,“p”的力度还有其它很多的用法,如.:在《二泉映月》的开始用这样的力度表现了叹息的语气;《烛影摇红》的第四段用这样的力度来表现作者在“盛会”散去后内心孤独、伤感的情绪,等等。


三、 中弱“mp”(mezzopiano)和中强“mf”(mezzoforte)

是用得最多的力度记号。在这个力度范围内,二胡的音色最美,情感也最为动人。总的来讲,“mp”较为柔美、深情,而“mf”就显得较为明快、开朗。富有情感的慢曲子常常从“mp”的力度开始,然后经过“mf”情绪逐渐走向激昂,如:《豫北叙事曲》的慢板乐段,以及《病中吟》、《汉宫秋月》等。如泣如诉的、情感较为内在的乐段也大多用“mp”的力度来演奏,如《怀乡曲》、《翻身歌》、《红梅随想曲》等乐曲的慢板乐段。优美如歌、情绪较为开朗的乐段大多用“mf”的力度来演奏,如:《闲居吟》、《秦腔主题随想曲》、《三门陕畅想曲》、《草原新牧民》等乐曲中的“如歌”乐段。活泼欢快、情感愉悦的乐段也常用“mf”的力度来演奏, 如:《河南小曲》、《山村变了样》、《奔驰在千里萆原》等乐曲中的“欢快”乐段。此外,乐曲内部的力度变化,用得最多的也大都在“mp”和“mf”的范围以内,可以说它们是二胡演奏的力度主体。


四、  强“f”(forte)

表示音量强地、有力地,在乐曲中常用来表现热烈地、激昂地、 雄壮地、刚健地;或愤怒地、反抗地、紧张地、悲痛欲绝地等表情内涵。现略举几例如下:

在《赛马》中,用“f”的力度来渲染热烈的气氛。

在《三门峡畅想曲》中,用“f”的力度来呈示劳动主题,情绪比较激昂:

在《光明行》中,用“f”的力度来表现追求光明的人们踏着雄健的步伐前进的生动场面: 1 = D (1 5弦)

在《蓝花花叙事曲》中,用“f”的力度来描写反抗封建势力,从周家出逃的情景:

在《新婚别》、《江河水》等乐曲中,用“f”的力度来表现惊恐地、紧张地、悲愤地等表情内涵。在二胡曲中,用到“f”记号的例子还能举出很多来。此外,乐曲在强弱变化时,也经常达到“f”的强度。总之,“f”是二胡演奏中用得较多的力度记号之一。


五、很强“ff”(fortissimo)

表示音量很强、非常有力,在乐曲中常用来表现非常热烈地、刚强竖定地、情绪激动地,或悲愤交加、痛不欲生等表情内涵。由于“ff”的力度在运弓方式上要求弓速快、贴弦度大,在乐曲中多用颤弓或分弓来奏出,而很少用弓速较慢的连弓来演奏。现略举几例如下:

《三门峡畅想曲》的劳动主题在第一次呈现时,用的是“f”的力度(见前例),而在 第六段这个同样的主题再现时,就用了 “ff”的力度来进一步表现劳动者建设祖国的热情, 在《二泉映月》中,第一次主题呈示,以及每一段的高潮部分,多次用了“ff”的力度,表现出作者阿炳刚毅、竖定的人物性格:

在《洪湖人民的心愿》最后的华彩乐段中,用“ff”的力度来表现主人公大义凜然的英雄气概:

在《江河水》的第三段,用“ff”的力度来表现主人公哭天号地、痛不欲生的凄惨场面,与力度较弱的乐曲中段形成强烈对比:

在二胡演奏中,“ff”是力度的至高点,它通常只在一个较短时间内造成一种气氛,而不易保持很长的段落,因此大多用在乐曲的高潮,以及需要营造强烈气氛之处。 


六、音头特强“sf”(sforzando)

有时直接在音符上方写上一个强音记号, 这表示要用尽可能强的力度来奏出该音的音头,在乐曲中常用来表现突如其来地、惊恐地等强烈的表情内涵,或用在需要强奏的音符上。如在《新婚别》的“惊变”一段中用突强的音头,来表现突如其来的厄运使新人们心中惊恐万状:

在《蓝花花叙事曲》的“悲愤地” 一段中,也用突强的音头来表现蓝花花被周家逼婚时异常悲愤的情绪:

在许多乐曲中为了求得最大的力度落差,“sfp”的用法更为多见,而且后面常跟着渐强,如《豫北叙事曲》的快板乐段中:

在《战马奔腾》中也有这种用法:

如果乐曲突强即弱的幅度不需要那么大,也可标作“fp”。在表情意义和演奏方法上, 与“sfp”是一样的,只是强弱的落差稍小一些罢了。


七、极弱“ppp”

是用得最少的力度记号之一,它一般只用在渐弱远去,乃至消失的乐曲结尾处,如《喜送公粮》、《新婚别》等乐曲的结尾都用了这个力度记号,表示尾音要弱收至消失而没有痕迹。这个力度记号有时也用在乐曲中间段落要求弱收至消失的尾音处,在其它地方就很少运用了。


八、渐强“cresc.”或“<”

表示音量由弱渐强。


九、渐弱“dim.”或“>”

表示音量由强渐弱。

这也是用得较多的两个力度记号。实际上,在二胡演奏中,力度是随时都在变化着的,只不过不能在乐谱上全部标出而已。这是因为全部标出一则过于烦琐,二则限制了演奏家的即兴发挥,而更多的力度变化则留待演奏家来处理。这两个力度变化记号容易理解,这里就不赘述了。

上述的这些力度记号在音乐中并不像度量衡那样有一个精确的值,如:一公斤就是一千克,而力度记号只是在同一段音乐中,指示一个力度上的层次关系,并没有严格的量化。也就是说,同样一个力度记号,在不同的音乐段落中,其含义可能是不一样的,如《三门峡畅想曲》的引子:

与第一段主题呈示:

这两处都标以“f”的力度记号,但仔细分析一下,就能发现引子中的“f“是从“p”,的力度渐强而来,它只是表示有一个较大的渐强,而且所标“f”的“3”音是一个长音,不可能奏得很强;而主题的第一次呈示需要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无疑应该具有一定的力度。因此,在实际的演奏力度上,第一段主题呈示时的“f”比引子中的“f”要强。

以上仅举一例,类似的情况在乐曲中俯拾皆是。因此,单纯地要求将力度记号“准确”地演奏出来,在概念上是不正确的。力度在二胡演奏中是一个模糊概念,不能、也不应该将它们准确量化,而是要放到具体的乐曲中来加以具体的分析与处理。这种同样力度记号的不同处理,也是演奏者艺术修养的一种体现。

在演奏中,力度的大小主要来自于右手对弓子的控制。从演奏法上讲,加快弓速,同时加大弓毛对弦的压力,音量则增强;反之,减慢弓速,同时减小弓毛对弦的压力,音量则减弱。但在实际演奏时,问题远不止这么简单。单就音量的强弱而言,它除了右手对弓子压速比例的控制以外,还和弓法技巧的不同,左手按弦的轻重,揉弦的快慢,幅度的大小等其 它因素有着紧密的联系。此外,欣赏者对乐曲力度的感受并不仅仅在于音量的强弱上,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演奏内在张力(即音乐内在的紧张度)的大小。这个演奏的内在张力,就是力度的高层次要求。

有一些乐曲片段,音量强,内在张力也大,给人的力度感受自然是强而有力的,如《三门峡畅想曲》第六段主题的再现乐段等,就属于这种情况。另一些乐段,音量弱,内在张力也小,给人的力度感受自然是弱而朦胧的,如《新婚别》中“洞房夜语”一段:

但在有些乐段中,音乐比较流畅,音量虽然较强,可是张力却不大,这时给人的感受是明亮、开朗,并不觉得力度很大,如《洪湖人民的心愿》中一段:

这一段音乐舒展、流畅,要求演奏动作松弛,运弓宽阔,表情如歌,虽然用“f”的力度来演奏,但却显得不很使劲,欣赏者也不会有为你揪心的感觉。总之,一切都在轻松自如的状态中进行的。

可是在二胡作品中有一些情感比较深沉的慢曲子,乐曲的力度标记绝大部分都在“mf”以下,但作品的内在张力却很大,如《病中吟》、《悲歌》、《独弦操》、《汉宫秋月》, 以及《长城随想》一、三乐章中的一些片段,等等。这样的曲子外柔内刚,外松内紧,音量不大,却显得充满了力量,在演奏上有相当的难度。演奏者一首曲子拉下来,会感到很累, 觉得是用了很大的心力和控制力在演奏的;欣赏者一首曲子听下来,也会深深地出一口气, 感到是揪着心、攥着拳在听的。在演奏这些乐曲时,弓速较慢,但贴弦却比较实,控制运弓的感觉要放在大臂部位,右臂呈前松后紧的状态。弓子在运行中,要力求均匀,这包括弓速的均匀,即不可忽快忽慢;弓毛贴弦的均匀,即不能忽轻忽重。不同的乐段还要求用意念来调整弓弦的压速比例,以变化音色(以上这几点在本章第六节“气感”和第七节“质感”中 将有详细论述)。这样的演奏,音量虽然并不强,但内在张力却很大,演奏者和欣赏者都会感到它的力度所在。

然而在一首二胡曲中,内在张力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既然它属于力度感的高层次要求,那么也和音量的强弱一样是富于变化的。在乐谱上,有些强弱记号并不单纯是指音量的改变,而更多的是意味着内在张力的松、紧、推、顶、托等不同感觉的变化与运用,如《秋韵》中:

在上例中,第一小节是内在张力低层次的起点,第二小节上一层台阶,第三小节再上一层台,第四小节渐渐用劲向上推,至第五小节第一个“5”音达到顶点,随即松弛下来,柔美地奏出乐句的余下部分。乐谱上所标强弱记号,实际在音量上的变化并不十分明显,主要是内在张力的逐渐加大,来造成渐强的趋势。

力度感中音量与内在张力这两个要素很像电学中电压和电流的关系。电压高同时电流大,力量自然很大;电压低,电流小,力量自然也小,当电压很高,但电流很小时,能量并不大,如人体所帯静电,电压可高达13000伏,由于电流非常小,所以只会使人感到轻微 的电击,而不会有生命危险;当电流呈低电压、大电流时,其推动力也是非常强大的,一些直流电机就是这种情况。因此,在研究电功率时,一定要将电压和电流这两个要素综合起来 逬行计算。同样道理,演奏者在进行力度布局和处理强弱变化时,也要从音量和内在张力这两个方面的要素来作综合的考虑:是单纯音量上的变化;是音量与张力同时变化;还是以内 在张力为主的变化,等等。这样就形成了力度在不同层次上的千变万化,这就是二胡演奏中力度感的深刻内涵。

力度感是二胡乐感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好的力度布局,能更鲜明地体现出乐曲的结构层次,更深刻地表达出乐曲的情绪,因而使演奏更具有表现力和感染力。力度在二胡演奏中,并不是一种孤立的感觉或技巧。在技巧上,它与音质、节奏、揉弦、换把、换弓等是有 机结合着的;在感觉上,它和质感、气感、线性形象感、乐曲结构造型感、语气感等又是分不开的。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演奏者提高综合能力的重要性,因为不论是技术还是乐感 中的任何一项,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都是相辅相成的综合体,演奏者任何一点上的欠缺,都会影响到整体演奏水平的提高。


课程来源:《二胡高级教程》赵寒阳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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