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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管有韵觅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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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与凤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地位是无比尊贵的。“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以笛箫比龙凤,可见在古代,笛箫在人们心目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

    笛清箫和,年岁逐增,箫声的深沉悠远婉转凝重愈加让我向往,终于下定决心学习。从踏进“笛箫人家”上第一课开始就觉得是找到了生命中曾经遗失的一部分。

    “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初学箫时,犹如与离散多年的恋人重逢一般,无限相思诉不尽,急于得到对方的回应一般,恨不得时时带在身上。早上吹、晚上吹,上班吹、下班吹,甚至走路也吹。有时晚上已经钻进被窝,突然像忘记了做什么事,原来是箫不在身边,赶紧又去拿来,摩挲两下才觉安心。有时晚上箫课结束步行回来,到家已近十点,忍不住又吹起来,自我陶醉,旁若无人,全然不顾这声音在别人听来可能是噪音。什么曲子都要拿来吹一吹,不管古曲还是流行歌曲,凡是脑海中有点印象的,都拿来尝试。有时候上课没有学新曲就隐隐有点失落,恨不得天天学新曲,仿佛这样才不辜负了一片深情。

     慢慢才领悟到,学箫需要静气,初学者学的无非是一个“定”字。所谓“定”,是指初学需练习固定的口型和手型,其次是平和地运用气息。一般躁气太重的人很难在开始吹出音调来,即使吹出声音来了,音色也不纯。必须把躁气压下去,沉下来,才有浑厚圆润的声音出来。说箫声即是心声,实在并不为过。有的人自以为对音乐很有感觉,尤其学过舞蹈或者其他乐器,吹奏时习惯身体随着曲调律动。个人以为初学时需要抑制这种空洞的律动,曲调不稳,音色不纯,这种律动就成了装腔作势。不牢牢扎根于大地,如何能伸展于天空?扎根的根本就是这个“定”。固定住口型,稳定住手指,定下心来,制心一处,才能在气定神闲之间悠然地吹出曲调来。达到一定的吹奏水平,自然箫随心起,身随箫动。当年苏轼在赤壁听到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音必是出自吹箫高手无疑,高超的演奏艺术足以“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连豁达的苏轼也不禁愀然感慨,哀吾生之须臾了,可见箫声之感染力。汉朝王褒《洞箫赋》甚至写到箫有武声,有仁声,其声能使“贪饕者听之而廉隅兮,狼戾者闻之而不怼。刚毅反仁恩兮,啴唌逸豫戒其失。”意思是:贪婪的人听到这妙声涤荡了心灵,变得廉洁;凶狠的人听了能平息愤怒。勇猛的变得仁义,无所忌惮的会惊惧地反省过失。”如此看来箫的强烈艺术感染力皆有教化的作用了。

  与“功夫在诗外”同理,其实学箫也是箫韵在箫外。虽说作为一种技艺,也需要拳不离口曲不离手式的反复练习,但真正要领悟曲子所表达的感情却远非机械重复可以达到。很多人觉得箫作为一种中低音乐器,适合表达哀怨凄凉的情感。我个人理解为箫表达的是一种深沉厚重的情感,这也是我喜欢箫的初衷。而一竹老师更强调箫的力度和他希望通过箫让人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欢喜。对于欢喜这一点,起初我们并不是特别认同。一次学新曲《板桥道情》,我们几个同学都觉得太难,听老师吹了几遍,又跟了几遍还是没有头绪。后来无意中发现,这板桥道情的词,乃是清朝郑板桥创作的。“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清波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反复读着词,被其中自由自在的超脱之情感染,老渔翁钓的岂止是鱼?更是山水之间的清风明月。有了这个铺垫后再去吹曲子,发现可以从曲调之中发现点点沙鸥、粼粼波纹、声声渔歌,乃至月上东山,水面恢复平静。如此,还果真从箫声中感受到了欢喜之情。

     当然,与我而言,箫的欢喜之情并不单纯是在曲调之间。有时,工作劳累,身心疲惫,拿起箫吹上一曲,吹着吹着忘记了疲劳。有时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箫课,一竹老师给我们奉上禅茶一杯,坐着坐着竟然忘记了时间,回来时浑身轻松。古人所谓人生四十乐事,如高卧、静坐、尝酒、试茶、咏歌、鼓琴、焚香、候月、听雨、游山、玩水、访古、寻幽……如此种种,无一不是无用的事。人到中年,大多数人忙着挣钱做事业,其实总做那些有用的事,不但身体要累病,心也会累病,不如偶尔停下脚步,做点无用的所谓雅事、乐事,我想,吹箫就是其中很好的一桩。一竹老师爱说:箫者,顺也;顺者,道也。首先“横吹笛子竖吹箫”,箫是顺着吹的;其次我理解为,吹箫能给人带来“顺”的气韵,学习凡事从好处去思考,自然而然就顺天应人,气韵不凡了。


 

  当然,入得管来,也要出得管去,一直如我初学时那般痴迷到神魂颠倒,恐怕也非好事。俗世中生活,毕竟还是要适当考虑周遭人的感受,随时随地不管不顾地练习,且不说初学声音的艰涩难听,即使达到一定的水平,总是难免会打扰到一部分人。真正是:箫管遗古风,清韵各自修。希望有朝一日以箫声会友,无需开口,便互通情谊,未知有如此知音否?或许在吾师一竹老师的努力下,奉化还能再现“村村箫鼓家家笛”的盛况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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