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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和文的呜呜哇啦七嘴八舌婚礼——《久视不识》导读会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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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尾,我们为2017年12月刊长读项目特刊《久视不识》举办了一场导读会,从这期杂志的主题图文关系出发,主讲嘉宾btr汪汝徽顾灵周详在没聊几分钟杂志之后就成功跑题,探讨起今天的媒体工作者的疑虑和抗争,变成微信公众号声讨大会,各种率直的观点在融洽的气氛中接连迸发。让我们通过文字纪要和视频回放感受一下场面几近失控的“婚礼现场”

 

                                  

直播回放:请至新浪微博搜索“艺术世界杂志”进行观看



或复制粘贴以下网址至浏览器进行观看

http://live.weibo.com/showid=1042097:592819922_Myp0QKFup1ftddCp

「因为不是腾讯家的链接,不能直接点开。反对腾讯垄断霸权!」


长读项目是《艺术世界》的常年出版项目,在全年11期“长读”中选出2期向社会招募方案,让参与者站在艺术杂志编辑的角度,构想在约80页的篇幅中呈现怎样的话题。四位背景、立场不尽相同的评委,分别是策展人凯伦·史密斯、艺术评论家费大为先生、理论学家陆兴华老师以及《艺术世界》杂志主编龚彦。2017年我们选出了两个方案,顾灵和周详的“久视不识”是所有评委一致看好的方案。

 

评委费大为先生对“久视不识”的评语是:这个方案的角度很有意思,对主题的展开方式有完整的考虑,意识活动是如何潜入阅读的过程之中,我们又如何通过阅读去解开阅读中的问题,这是一次充满冒险的实验,图像和文字之间的互相质问、纠缠和冲突可以产生无限丰富的层次和想象空间,让阅读充满活力。

 

龚彦主编也作出评价:这次的方案是由一定饱和现象展开,对运动中的文字的想象,邀请读者作为隐形的编辑,用自己的翻阅行为激活杂志的作品和文本,巧妙地利用了杂志创作+媒体的特性,将文字、图像及读者的阅读体验整合为一体,让这一期杂志本身就成为一件艺术作品。

 

时间:2017年12月22日周五19:00-21:00

地点:上海市徐汇区衡山路880号衡山·和集书店3楼

嘉宾:btr、汪汝徽、顾灵、周详

主办:《艺术世界》杂志社

 

纸上策展

 

顾灵:这次导读会我们有幸请到了两位资深的“文艺工作者”——沪上无人不知的btr老师以及资深艺术编辑、写作者汪汝徽,还有此次“久视不识”我的合作者周详。

 

《久视不识》的编辑顾灵

 

从左至右:嘉宾btr、汪汝徽,《久视不识》的编辑顾灵、周详

 

btr:我就谈谈读这期长读时对图像和文字关系的一些思考。我们谈到图像和文字时会与另外一对观念相关,就是“抽象”和“具象”。当你看到文字的时候,如果你懂得它,那你看到的是文字,如果你不懂它,它就会像画一样显得抽象。对物品错误的命名,会在图像和文字之间产生张力,这种张力可以引发无限遐想。前不久李维伊在北京个展中提到,在中文中只需要命名就可以完成对一个事物的雕刻,说“山”只需要说“某某峰”即可,不需要作其他雕刻,因为用词语命名本身就是一种雕刻,我认为她所说的“语言”和“雕刻”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文字和图像之间的某种关系。在中文里也有一些字的字形会带给人联想,可能和中文本身是象形文字有关,在这期长读中也提到了这一点,在看字的时候同时会看到字的形状,比如很胖的字,像“月半”“月巴”,有时会带给人微妙的心理影响。

 

Richard Prince,Untitled,1998

 

Richard Prince

 

Fito Segrera,《1+N把椅子》,2016


河濑直美导演的电影《光》,女主人公的工作是将电影画面转化成文字写下来,再录制成音轨,让盲人们亦能享受电影的乐趣


《92黑玫瑰对黑玫瑰》电影片段


阿彼察邦,《Rolling》片段,2015


顾灵:在做这期长读时我们没有非常线性的逻辑,或非常紧密编织的主题、结构,我们希望刺激大家联想一些关于图文的东西。我从小到大对文字和图像都有一种迷恋,但两种迷恋不太一样,这也致使我现在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做这期长读的初衷是希望大家能主动考虑在看图像或读文字的过程,以及自己是如何看这些图像和文字的。在费大为的评论中有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意思:“意识流入读图或读文的过程里”,我相信这期长读某种程度上捕捉到一些这类过程,也能刺激大家去思考这些问题。

 

周详:我是第一次做杂志,以前只是看杂志,我觉得这期长读跟其他杂志都不太一样,而且在做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可能其他杂志都会有统一的形式,里面会放很多东西让大家去阅读,看的过程是一种吸收,但是这期长读没有能做到这一点,可能跟最初我们申请长读项目时提的方案也不一样。做出来以后发现它更像一个展览,所以想把它叫“纸上的策展”。

 

陈丹笛子,《人类摆脱孤独的49种方式》


标语式的图文

 

Dare Wright的童书,假娃娃如电影场景般摆拍 


平纪工作室的上海话配音

 

btr的个人微信号“意思意思”,《完美的字典》


书籍《哥德尔、艾舍尔、巴赫》的封面图

 

顾灵:为什么想要在《艺术世界》做这样特别的东西,不是在其他杂志,这是因为《艺术世界》提供了这样一个语境,它是和当代艺术特别相关的,关注当代艺术。


我们在这期中也有讨论文字和图像、和作品的关系。这种图像与文字,或者说作品与文字相互平行的关系也有许多当代作者在探讨,比如支持我们编辑工作的一位叫李博文的艺术评论者,他强调说希望将来的艺术出版物并不是传统地针对作品作评论,而是由这个作品引发出独立写作,那样会给予写作者新的空间和打开方式。这也呼应了这期长读中我对待作品的态度,我们没有把作品当成被评论的对象,包括我们在里面处理文字的态度,也是相对独立地在讨论去文字。


我们在里面收录或者编写文章的时候,也非常仔细地自省,审视大家在读文章时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去读,这也是许多当代写作会考虑的问题,但是在整个写作过程中可能并不会。我们一般会默认大家在理解或意识到一件东西本身的惯性,我们尝试在做的就是提醒大家不只有这样一种方式,可以去试着打破或者停止自己曾经这样的一种意识和理解方式的惯性。


我们也稍微讨论到做杂志这件事情,我们希望在做一本实体杂志的时候可以与被微信或互联网消解的文字完全区分开来,因为它毕竟是一本需要你实际用手拿着,需要你翻阅,需要放在膝盖上花时间去翻的东西。所以我们在杂志中用了一些透明页,透明页本身会提供一些特别的质感,一点是透明页上印的东西会与后一页重合,另一点是前一页透明页稍微离开后一页的时候,透明页上的内容会消失,从那样的视角会看不见,所以这也是呼应了我们杂志的大主题。我们是从一个现象出发,所谓“久视不识”就是人视觉饱和的现象,你盯着一个字看很久就会不认识这个字,我们通过一个小的处理让大家更关注观看过程。


正如前面所说的,这期长读本身并没有特别强的逻辑串联,可以从任何一页看起,可以往前翻也可以往后翻,所以这是一本可以打破先后顺序、可以玩的杂志。

 



文字需要让自己变得更有吸引力吗?

 

汪汝徽:《久视不识》是一本杂志,一个在传播领域流通的出版物。当顾灵告诉我“久视不识”这个话题时,我认为这会触动任何一个对文字敏感的人。由于之前我个人的工作经历是一个媒体领域的文字工作者,这个“文字/图像”的课题首先让我联想到的即是微信这个介质上的信息生产方式。我今天的分享和提问,采用的方式是一张思维导图。而微信这个介质上发生的“文字图像化”正与思维导图很像,但比思维导图更扁平。它们的共同点在于:所有的信息都要“一目了然”,在划动手指的过程中所有信息都要在一瞬间让人获知。


作为一个媒体领域的文字工作者,微信对我们工作方式的改变是极大的。以往你要考虑的是知识传播,但有了微信之后,这个介质上的内容生产渐渐变成了一种产品或者说商品的生产,因为它有了一个衡量指标,就是数据。为了追求这种数据,我们在制作内容的时候,会去大费周章地考虑如何通过字体、颜色、间距、图片的配置让人在“一瞬”获得信息,这使得微信慢慢地形成了自己的语系或者语法,而这个语系的特点就是文字“消失”在图像之中。


刚才btr的分享中提到一个“自画像”的案例,以往当你看到“自画像”这三个字时,这个词汇会触发你的想象,然而当你在微信这个介质里看到“自画像”三个字时,你绝对只会想到它的本义。就是说,在这个环境里,“阅读”被省略了,文字变成了符号,而这种符号甚至是不需要被破译的,是没有含义的东西。换句话说,在微信这个介质中发生的“文字图像化”,不是说把文字转化成图像的形象,而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图像。


由这个问题说开,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我会在这种生产机制中感受到一种“存在之难”。大家现在可能每天接收信息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微信,我想可能没有哪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大家都在同一种制式中获取信息,而它会转化成知识吗?这是我的一个提问。还有一个提问就是,微信上的文字在你被阅读之前首先它需要“被看见”,在这样的过程中,文字实际上是不自信的,因为它非常害怕自己不被看见。那么,当你要去写作或是传播一个东西,当你无法离开微信这个传播介质的时候,你可以怎么做?我觉得这期“长读”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文字需要让自己变得更有吸引力吗?

 

btr:从去年开始,我不断follow点击量不到500或50的非常有意思的微信号,他们有些甚至把自己做成了点击量30不到,每一个号都好看,但往往就是没有人看,这一点我的微信号目前还做不到,因为目前还是有许多人看。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微信号的质量标准,这个标准可能跟流量有关,简单来说,流量越大越有害。

 

嘉宾btr、汪汝徽

 

汪汝徽,文字-图像的思维导图

 

杂志首先是一个物件


周详:“久视不识”的封面我们用了椰树牌椰汁的模板,做出一个好像PS在柱子上的图画,特意把字做得很大。我们觉得把字做得足够大,更容易达到“久视不识”的效果,大到一定程度会更像是一个建筑或雕塑,其实字体放大与人的认知是有关系的。


btr:各种文字之间都是有差别的。

 

《久视不识》的封面

 

周详:刚刚btr是从微信供应方的角度谈这个事情,我是从需求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会忽然意识到如今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微信、知乎这样的流媒体上,我认为人对信息有一种盲目的需求,并不一定是为了解决某个问题或获取某个知识,不断地看各种东西会像吃垃圾食品一样有种满足感,最可怕的在于吃东西会吃饱,但看是看不饱的,就会花无限多的时间去看这些东西。我觉得大V、营销号只是迎合了你的需求,需求跟营养一样,过量是没有意义的。所以要意识到这一点,并有效地避免。看微信的时候,就连一篇文章太长都会忍不住想快点结束返回去看新的东西。因为看手机的时候,人的潜意识里会觉得页面背后还有大量新的东西等着你去看。如果是看纸质的书籍、杂志会好一点,因为你只能前后翻。


我们这期长读其实也可以算“颟顸”(之前btr提到王安忆很喜欢用颟顸形容大脸女子),也就是“满页”、“干页”,无论图片还是文字都很充实,干货很多。我们想要通过尺寸的设置让人更加关注文字本身。


顾灵:出于对媒介本身的反思,随着技术的不断更新,会出现越来越多新的媒介,这些媒介都会去扮演媒介该扮演的角色,这就是信息的传播。而这其中包含了知识生产和知识的传播,知识和信息该如何界定,这又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每一个年代,互联网刚出现或没出现的时候我们用的是什么媒介,那时候用的是报纸类的纸媒,后来互联网出现了,我们开始用BBS、RSS、各种订阅,到现在大家渐渐地连邮箱都不看了,微信这种社交网络出现后,大家就天天都在刷各种流媒体。


我们在看杂志的时候,首先它是一个物件,人本身作为一个实体存在或许某天肉体会消失,但在肉体存在的时候,如果手上有一个物件,我们会本能地翻看这个物件,对它做任何事情。


再看微信,从“微信”退后一步会有一个更大的讨论,可以说我们是在看“屏幕”,我们对屏幕其实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它就是一个平面,这和物质性的东西是有本质区别的。要意识到一点的是,包括我们在看PPT的时候,它是一个投影屏幕,展示的是图像,如果图像内容脱离屏幕变成实物,人接触到的信息会更多,所能想象到的东西也更多。如果人只是从平面的、二维的角度去获取信息,是对想象力和感知力大大的削弱,这是所有文艺工作者都不乐见的,我们想做的不只是看到事物的一个维度而已。


周详:做电子游戏的人也算文艺工作者,他们也是在虚拟世界里带给人逼真的体验,各种VR、AR、模拟的目的也是为了要接近真实世界。假如以后我们可以选择放弃蛋白质的肉体,生命变成另一种形态,那首先一定是因为那样也能感知到我们现在所能感知到的一切,甚至更多。


汪汝徽:刚才顾灵谈到的这种身体上的感知,比如《久视不识》里的薄膜书页。这样的身体感知,创造了一种环境及契机,让读者去重新审视自身的“阅读”行为及状态。

顾灵:这个“书”里我们没有像传统杂志那样在每一页上注明作者,只是在最后有一页版权页,密密麻麻地写上所有参与这期长读制作的所有人的名字,包括在公众号上对它的宣传,也是平行于杂志的内容,而没有作针对性的解释。

 


《久视不识》导读会现场,2017

 

观众互动环节

 

Q1:“久视不识”与传统的《艺术世界》有什么异同?


赖非:我认为区别还是挺大的,我作为《艺术世界》多年的读者,《艺术世界》是能把艺术知识既系统化又接地气地传播的杂志,而“久视不识”与往期《艺术世界》的不同就在于,“久视不识”将纸媒的这个媒介的特性发挥得特别好。

 

Q2:我认为现在的微信公众号特别多,做得非常好看,但很少有人会完整地看,几乎都是完成任务似的浏览,想问各位有没有可以改变这种削弱文字美感的阅读方式?我想从微信这种形式上吸取我感兴趣的东西,但我无法像看一本书一样沉浸下去,我想知道是微信的形式削弱了文字的魅力,还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表达方式能与微信这种框架契合?


周详:其实有美感的文字和没有美感的文字并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而是在共同增长的。比如说我们在的这家书店里,那么多书都是“反微信”的,微信在发展的同时,有美感的实体书店也是在增加的,所以未必是微信的存在削弱了文字的力量。但我们要能找到这些有美感有力量的文字。


顾灵:我们从不会单一地崇尚某一种审美,因为只崇尚某一种审美的人也是有问题的,可能那种审美是优质的,但它不应该是一种审美标准,一旦是确认某种标准的人,那我们就要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


周详:就像人需要吃饭填饱肚子一样,也是需要微信这种能娱乐、消耗时间的方式,而需要细细品读的文字就好比红酒、米其林大餐,虽然不需要顿顿都吃,但需要有意识进行区分,不要失去辨别能力。优秀的文字不会被微信取代,因为还是有许多优秀的文字工作者在创造这些东西。


btr:微信就像是一个超级链接,引导你去看你真正想看的东西,但你专注于这个链接本身是没有意义的,既然微信是一个工具,让它发挥工具的作用就好。


汪汝徽:现在微信上越来越多的东西都很同质化,现在都讲究流量,而影响流量最大的因素就是要快。为了快,就会有相似的信息出现。人们现在对许多事件的判断是基于每日一变的信息“反转”,而事情的真相则淹没在纷乱的信息中。


btr:同质化不只出现在内容层面,在语言层面更加明显。如果出现一个流行词,那后续的微信内容、尤其是标题都会跟风,就好像如果不使用这个流行词就没有人关注似的。

 

Q3:在文字的有声化、视频化方面有没有一些启示性的内容?


btr:我认为变成声音是一个很好的检阅标准,有的文字在微信上被一扫而过你会觉得无关紧要,但变成声音被听到就会觉得无法忍受,因为变成声音之后,许多浮华的东西都被削去,只剩下内容本身。

 

Q4:长读的名字是“久视不识”,是否涉及到一种情况叫“久视而识”?比如汉字的顺序并不会影响人的阅读,又比如人对图像的解读会受到惯性思维的影响,当人看到一种事物的时候,你以为你懂得,但其实不懂。


周详:对熟悉的语言可以不受语序影响在许多语种里都存在,包括“久视不识”在内,这是涉及到众多学科的大话题,包括语言和艺术的美感在内。在我最初构想这期长读的时候,还想过邀请一些理科、心理学科的人来谈“久视不识”,这个事情本身也是引起我兴趣的点。在我的文章中引用了科学松鼠会的一篇文章,它讲的是无论心理学还是生物学都无法对久视不识这一现象有所定论,有许多流派对此作出了不同的解释。


顾灵:现在有两个大趋势,一个是学科不断地深化、细分,一个是不同学科之间都在跨学科,而且跨越的难度越来越高,这就造成学科之间实际结合的难度越来越高,这可能会导致一些人类发展的瓶颈。


编辑 / Art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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