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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笛箫遥——访青年笛箫演奏家杨伟杰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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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偉傑:香港青年笛簫演奏家,中國首位竹笛表演藝術博士。現任教於香港演藝學院音樂學院、香港中文大學音樂系、香港大學附屬學院。多年來,楊氏活躍於海內外舞臺,舉辦多場音樂活動;同時亦在北京、上海、香港、臺北、新加坡等多家具有影響力的報刊發表過數十萬字的音樂專題文章。

 

楊偉傑在俄羅斯薩馬拉愛樂大廳演奏《樂春》

指揮:葉和中,協奏:薩馬拉愛樂樂團,2016年2月


司音:您是如何與竹笛結緣?

 

楊偉傑:我是在中學才開始接觸竹笛的,此前也曾學習過不同的樂器,譬如鋼琴、口風琴等。初二時有幸遇到了我的啟蒙老師張向華先生,從此便與竹笛結緣。張老師是八十年代初畢業于廣州音樂學院(現星海音樂學院)的香港人,乃羅德栽、黃金成二位教授的高足,後又前往杭州拜師于趙松庭先生門下,與張維良、詹永明、杜如松等大家皆為同門師兄弟。初二至大學期間,我一直隨張老師學習,他鼓勵我深入民間學習地方音樂,同時也引導我拜師名家學藝。我曾於廣州學習“廣東音樂”,於汕頭學習“潮陽笛套”、於內蒙學習“二人臺”。90年代末,我開始隨張維良先生學習笛簫,每年寒暑假期間便前往北京,直至現在。

楊偉傑與博導張維良教授 ,蘇州,2011年


司音:您的個人履歷很特別,音樂理論與音樂表演“雙肩挑”,長期以來不僅撰寫了大量音樂專題文章並活躍於海內外舞臺,個人很佩服您的精力,也很好奇這對您的竹笛演奏藝術有何影響。

 

楊偉傑:余其偉老師的“雙肩挑”理念完全可以應用在這裡,其實理論與演奏絕對是一種互補的關係,更可以相互推動。高中畢業後,我進入香港演藝學院接受初期的專業音樂教育。兩年過後,我感覺到自身的不足,所以考進了香港中文大學音樂系。從本科到研究生,念了整整七年。在演藝學院裡打下的演奏基礎,可以帶到中文大學;而在大學裡面學到的,是演奏以外各種各樣的知識,也把我帶進了民族音樂學的世界裡面。

 

當我快寫完碩士論文的時候,我又感覺我的演奏是時候需要提升了,剛好演藝學院那幾年開辦了演奏碩士課程,我便考回去念第二個研究生學位了。同時我也擔任《中國音樂史》、《中國音樂導賞》、本科畢業論文以及研究生講座音樂會的教學和指導工作。

 

“理論豐富了演奏,演奏激活了理論。”這是我多年來的體會。寫文章需要理論基礎和不斷的觀摩學習,讓我積累了很多別人的經驗,對我的演奏是很好的參考。舞臺上的實踐,也需要理論去總結,兩者循環不息。

 

楊偉傑與余其偉(椰胡)合奏《禪院鐘聲》

香港演藝學院,20156


司音:您是國內首位竹笛表演藝術博士,讀博期間的研究方向和之前相比會有所偏重或不同嗎?

 

楊偉傑:其實“首位”實在是因緣際會。中國音樂學院的表演專業博士是演奏與研究並重,研究方向會與所屬的表演專業相配合,也就是“雙肩挑”。

 

司音:近年來您的幾次大型演出,既有當代協奏作品,亦不乏傳統音樂,尤其是2015年,您的兩次專場音樂會“當笛簫遇上傳統樂種”、“南北樂種的對話”,似乎都對傳統音樂有所側重,有別於當今的“炫技”潮流。

 

楊偉傑:是的,這兩場音樂會的意念衍生自我讀博期間的中期音樂會。我的博導張維良教授建議以笛簫與中國傳統樂種作為音樂會的主題,藉以呈現笛簫在當中的角色。我選取了“廣東音樂”、“潮陽笛套”、“江南絲竹”、“二人臺”四種能夠體現笛簫重要性的樂種,並特邀來自山西的“二人臺”專家劉洪樹、王晟老師,潮汕音樂專家王培瑜老師助陣,余樂夫老師也與我在上海場結緣。20165月我在臺北中山堂也演奏了一場“笛簫原生態”音樂會,由臺北市立國樂團主辦。

 

傳統音樂與新作品我都很喜歡。傳統是根,不能放棄,創新讓音樂能夠邁步向前。今天的創新,也就是明天的傳統。我們可以身在其中,自當兩者兼收並蓄。

 

楊偉傑與劉洪樹(四胡)合作“二人臺”曲目《五梆子》,臺北中山堂,20165


司音:對於傳統地方音樂的學習演奏,您有何心得體會。

 

楊偉傑:傳統音樂都是浸泡出來的。我在二十年前曾專程前往內蒙古隨笛藝名家李鎮老師學習“二人臺”,近年也去了汕頭隨王培瑜老師學習“潮陽笛套”。王老師是二弦演奏家,學習的過程便是一起玩音樂,他拉琴我吹笛,跟著他的感覺走,久而久之,便能找到演奏的韻味了。去年在上海與台北分別同王老師以及四胡名家劉洪樹老師合作,在舞臺上演奏“潮陽笛套”與“二人臺”音樂,就有一種玩音樂的忘我感覺了。

 

楊偉傑與王培瑜(二弦)演奏潮陽笛套《柳腰輕》

上海東方藝術中心,伴奏:上海民族樂團小樂隊

201511


司音:您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對“廣東音樂”有何理解,演奏時如何掌握韻味?

 

楊偉傑:從地理上看,香港與廣東是緊密相連的。香港在“廣東音樂”的發展史上也有著重要的角色,穗港滬三地都是“廣東音樂”的發展重鎮。“廣東音樂”,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充滿生命力的音樂。二十世紀初,它是流行音樂;現在它既是傳統音樂,也有著流行成分,在不同的場境下流傳。

 

我的啟蒙老師張向華先生教了我很多“廣東音樂”,我第一次比賽的參賽曲就是《娛樂升平》,後來我也去廣州跟黃金成教授學習。在演藝學院讀研期間,也跟隨余其偉教授深造。二十多年的學習,“廣東音樂”已深入我骨髓,流淌在血液裡。我是香港土生土長,以粵語為母語,“廣東音樂”就像是每天去茶餐廳喝的凍檸茶那樣親切。當年先學會“廣東音樂”的演奏技法,然後就是不斷的浸泡演練,越泡就越熟練,越泡就會越有韻味,加上多聽多學,自然就會好。


司音:2016年您和夫人沙涇珊首演了琵琶、洞簫二重奏《逍遙》,該曲是馬來西亞籍作曲家江賜良特意為二位所作,這是否能在某種程度上反映您的音樂情懷?

楊偉傑:江賜良是我相識多年的好友,也是一位很活躍的作曲家,常年受邀為各大樂團創作編曲。他雖生於馬來西亞,祖籍卻在廣東寶安縣(今深圳寶安區),是地道的客家人。20166月由香港政府康樂及文化事務署主辦“笛簫遙——楊偉傑笛簫演奏會”,我便委約他為我創作一首琵琶、洞簫的重奏作品。曲名《逍遙》一寓自在逍遙“玩”音樂的理念,二寓諧音,同“簫”,是音樂會的點題之作。不過,這首作品還有另一層深意,我與沙涇珊皆為熱愛音樂、熱愛表演之人,然專為琵琶、洞簫而作的音樂並不多見,我希望有一首屬於我們自己的的音樂作品。當晚,音樂會結束謝幕之時,我向女友沙涇珊求婚,台下的觀眾、親人、師友皆為見證,現在我們已經結為夫妻了。

 
楊偉傑與沙涇珊合奏《逍遙》

香港大會堂劇院,20166


司音:今年3月份您有兩場音樂會,一是與幾位青年演奏家合作的“粵樂集結號”跨界廣東音樂會,二是攜手新加坡華樂團的“粵風”,分別有何音樂理念?

 

楊偉傑:34日在油麻地戲院舉行的“粵樂集結號”是一場很有趣的音樂會。我認識余樂夫已十多年,但到去年才第一次正式合作演出,他在“廣東音樂”和搖滾樂上面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後來我想把他和“吹波糖”樂隊成員與香港的年青粵樂好手聚集在一起演出,就有了這個傳統加搖滾的音樂會計劃。“粵樂集結號”的名字是樂夫起的,是集結港穗兩地年青粵樂人之意。同一首“廣東音樂”,在不同的人手上以不同的方式呈現,就會有不同的感覺和效果。“廣東音樂”本來就是海納百川,與時俱進,我們作為年青一代的音樂人,既要傳承,也要發展,這才是應有的態度。

  


331日在新加坡維多利亞音樂廳舉行的“粵風”音樂會則是另外一種面向。由著名指揮家葉聰執棒新加坡華樂團,音樂會的規模可想而知。以大型樂隊的方式呈現“廣東音樂”,是幾十年來許多音樂家一直來努力的方向。有交響化的合奏新作,也有獨奏與樂隊的創編。這場音樂會基本上就是以大型作品為主,我將會演奏恩師張維良教授的竹笛與樂隊《粵之海》,樂夫會演奏他自己創作的高胡與樂隊《秋江水雲》,我們也會聯同華樂團的演奏家們共同演繹王丹紅的五架頭與樂隊《樂隊扣連環》。同一個月演兩場截然不同,又同是以“廣東音樂”為主題的音樂會,令人十分興奮!

 


司音:“粵樂集結號”頗有些“精神音樂”的意味,不知您如何看待“精神音樂”。

 

楊偉傑:我認為“精神”就是某個時代的精神。“精神音樂”代表著的就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廣東音樂人的音樂情懷。這種情懷是隨著時間已有所改變,我們在“粵樂集結號”音樂會中演奏的,就是這個時代的精神音樂了。


請欣賞:《樂春》 笛子楊偉傑 

指揮:葉和中,協奏:薩馬拉愛樂樂團



長按二維碼,關注廣東音樂圈,瞭解更多廣東音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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