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村的一个小道内走进了一个渐开阔地,
古月琴坊内,其负责人卜广军正在裁剪蛇皮,一捆捆几米长的蛇皮在空旷的地面上摆开。
做一把二胡,从配料、加工到装配合成,要经过100多道工序。
在二层楼的厂房内,所有工序都在其中完成。
从一楼开始,就有琴托材料的木材堆放,一排排,围成圆形,
“木头必须完全阴干水分,需要1、2年,甚至3、5年才能用来做琴,”
一路向上,琴筒、琴杆、琴轴、琴垫的半成品都整齐堆放。
每个步骤,每个环节都是有工人手工制作而成,
“每个环节都很重要,每个细节都会影响最后的成品,”
卜师傅说,想要做成一把二胡,首先自身要具备木工基础,
哪怕做一道工序,有木工基础的人也要学个一两年才会,
厂里有好多老师傅都工作10年以上了,至今还不见得能独立完成整把二胡的制作。
一把好的二胡制成后,声音是否通透、圆润、洪亮,
是否有丰富表现力以及给予人的美好的感受,
演奏过程中乐器使用是否灵敏、顺畅。
制琴不仅需要考虑美观工艺,同时还要考虑是否会让演奏者演奏起来感觉便捷、顺畅。
卜广军师从其岳父“中国民族乐器十大制作师”——万其兴,
近20多年时间,深得精髓,
他一般会负责二胡制作中最关键的环节——鞔皮。
他告诉记者,做二胡其中,最难把握的是做二胡的筒子,以及在筒子上蒙蟒蛇皮这两道工艺。
“选料之后怎么做,那就全靠手中的功夫了。”
二胡品质的优劣决定了音色的好坏,鞔皮就是二胡品质的区分因素。
鞔皮是指将蟒蛇皮蒙在琴桶上,
形成一个鼓面,这道工序包括对蟒蛇皮的挑选、皮质的处理以及处理蟒皮的松紧度。
“蛇皮遇水胀开,湿的蒙上去,干了就会收缩,收缩的幅度直接影响到二胡最终的音质,太紧太松都不行,”
现场,卜广军用锉刀在蛇皮内部进行打磨,
根据皮质的厚薄程度,需要不停地磨,直至蛇皮的纤维全部被磨出,然后就是固定,
“这道工序用得是流传至今上百年的老工艺,我们也尝试过用其他方式但不行,”
温度、湿度都会对这个皮的松紧有影响,只见他烙铁一烫,再次收紧,
“这个固定好的蛇皮还是得阴干,一般要2天时间,遇上梅雨天,还得延长干燥的时间,”
蟒皮的厚薄对二胡琴桶声音共鸣、音色的优美起着重要作用,
皮质处理得好,会增加二胡的耐用性,
也使二胡的音色能更好地发挥:
拉得紧了有可能损坏蟒皮;
放得松了,蟒皮就缺乏弹性,音色又会不如意。
琴筒,一般用紫檀木或红木制作,多为六角形,筒后口敞口或装置开有各种式样花孔的音窗,琴筒起扩大和渲染琴弦振动的作用;
琴杆是二胡的支柱,亦是躯干。
必须质地紧密、木射线细密而均匀、无节、无疤;
若制作质量没有完全过关,时而会出现松动、滑动等现象,容易导致跑弦走音……
琴筒、琴皮、琴杆、琴轴、琴弦、琴垫,每道环节都需要精细无误的制作才能成就一把好琴。
今年年初二胡制作的全国比拼中,古月琴坊又拿下了大奖,
卜广军说,二胡的制作并不是单一学科,
需要和演奏、教学、创作及实践各个方面相互结合,
才有可能推动乐器本身与乐器制作的发展,
每年他们都会带着自己做的琴出门交流,
“5月份北京、10月份上海,还有各种研习班,”
不仅是制作本身的,
今年上半年,他参加了中国音乐学院的研习班,
讲的是《二胡的声学品质》、《二胡声量》,
从物理学角度、材质学角度来讨论制作,
“这些知识的不断补充,给了我们做琴新视野。”
只有不断研习不断深度探索,才能让二胡制作工艺不断提高,
“就说蛇皮,我们经常做实验,除了常规的浸泡时间,有意缩短或是延长,然后听声讨论,以期找到之前未被发现的奥秘。”
在一楼的工作室内,陈列了不少精品二胡,
他们选料一般都用紫檀木、老红木,而好琴也是价格不菲:
缅甸金花蟒皮、印度极品小叶紫檀售价36800元,
特级蟒皮,明清旧料老红木二胡售价12000元……
而其定制款也远销至台湾、日本、新加坡等地。
但卜广军告诉记者,一个制琴人没有好的基础,根本无法完成精品二胡,
“在过去,千把块钱就能买到最顶级的二胡,
但现在,一把高质量的专业二胡可能需要好几万。”
他感慨,与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同,
二胡制作的市场潜力巨大,很多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机,却又静不下心慢慢学习。
他说市场上不少材质上乘的二胡沦为中档货,就是因为技术环节没有处理好,
“我们还是以做好琴为目标,让好材质匹配好音色。”
征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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