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月夜聊298期:毕业骊歌起,青春将远航

栀子花开，毕业季至，6月是挥手离别的时节。

来不及细嗅校园里的离别愁绪，有一群朝气青年哼着轻柔婉转的歌声，齐刷刷地站上钱塘江畔的大剧院舞台——6月11日，“闻诗氤氲”杭州师范大学闻音合唱团“喜迎G20”诗歌合唱专场音乐会在杭州大剧院上演，70余位非音乐专业的学生登台演出，用柔美内敛又充满张力的歌声献上祝福。

作为闻音成立4年来面向社会的第3场专场演出，这场音乐会被赋予了太多意义。用闻音人的话说，“这是一次为家歌唱的机会。”为家歌唱，旋律里是音乐和诗歌大胆尝试，融汇古今和中外；为家歌唱，这场盛宴可听可看，唱出年轻人对艺术的理解；为家歌唱，合唱团即将毕业的5名学生再一次互道珍重，相互祝福要成为更好的人……

曲有终结，人有聚散，但在歌声中，青春不朽！

聚·青春·放声唱

“远是非，寻滞洒。地暖江南燕宜家，人闲水北春无价。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歌曲《乡野乐活》

俏皮的动作，穿插上念白，闭眼倾听这首《乡野乐活》，宛如在乡野间漫步，享受着傲视隐居的闲与乐……舞台上，毕业生雷国林也同样享受和陶醉着——对他而言，这是他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场音乐会。原以为早已烟消云散的离别愁绪，又再次翻涌开来。

犹记得4年前的盛夏，大家从天南海北汇聚到了这里。“那时还在军训，闻音就开始招新了……”雷国林道出了有苦有甜的回忆。“歌唱于我们不仅仅是娱乐，更是生活；闻音于我们不仅仅是社团，更是一个家。这儿会成为你青春记忆中最闪亮的日子。”这句社团招新时“老大”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他口中的“老大”，就是闻音合唱团的创建者和灵魂人物——青年指挥家周振宇。也同样是4年前，他和这群没有音乐基础的孩子们打成一片，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让大家平日里对歌唱的兴趣，变成一次次艺术的享受和熏陶。

“一听到和声的那一刻，仿佛能听到每一颗心的颤动，眼泪抑制不住地要夺眶而出。”合唱团季旸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日文歌、英文歌、墨西哥民谣、巴厘岛土著歌……那是精神放松，是净化心灵，也让情趣变得更加高雅。“我们有时在阳台练唱，唱着唱着就能听到周围寝室传来附和的歌声，一听就知道，那是闻音的声音。”

听，和声里是一份文艺情感的传递——“作为文科生，我们对于古诗词有着敏锐的嗅觉和自己的感悟。”合唱团学生团长杨西子说，相较于吟诵，合唱的多声部表达方式更为细腻、更富有张力，为诠释文字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看，舞台上有着欢乐无边的尝试。这首从流行歌曲改变成混声合唱的《大王叫我去巡山》，台上台下一片欢腾；有带着非洲鼓点的《崇拜》，搭配上精心编排的舞蹈，仿佛置身在非洲原始部落；还有这曲连夜为杭州改编创作的《梦想天堂》，也让世界听到了年轻人自信和嘹亮的声音……

如今，闻音的合唱水平已不亚于任何一支专业合唱团，荣获包括全国大学生艺术节一等奖在内的21个省（部）以上奖项。

念·牵挂·齐聚力

“重返了故乡，梨花又开放，找到了我的梦，我一腔衷肠。”

——歌曲《梨花又开放》

聚光灯下，舞台的角落里，轻柔地拨响了和弦声，抱着吉他的张凯田默默地陶醉其中。毕业在即，他要为闻音送上自己的礼物。“在这个家里，我收获了太多成长和爱，有太多不舍和思念，光用语言难以诠释，于是改编了这首《梨花又开放》献给闻音。”

这首歌也是毕业老团员们的一份惦念——“梨”谐音“离”，梨花的花语是纯真美好，但又携着离别之意。

一旁，合唱团成员、英语专业大二学生胡洽静静地看着即将毕业的团员们，看着他们也仿佛看到了两年后的自己。本该也是今年毕业的胡洽，在2013年读完大一后，毅然地选择入伍，成为广西武警部队新兵连的一员。暂别了五彩斑斓的大学生活，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无时无刻不牵挂着闻音，“那时，我常常给合唱团的成员们写信，周末有时间就打电话问问团里的情况，排了什么新歌，偶尔让他们哼上一段。”

2015年，退伍后的他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周振宇，“那一刻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回到熟悉的团队，胡洽见到的却是更多陌生的面孔——在下沙校区读书的他，每一次排练都要从城东赶往城西，一来一回5个小时。每周固定的两次排练，他没有一次落下。

胡洽的坚持让旁人看来有些不务正业，但当融入了自己声音的合唱响起，他找到了答案——“闻音就是我第二个家，回家怎么会觉得累呢？无论多远，我都会回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胡洽格外认真。

对于闻音的成员们来说，每一次排练都是家的召唤。合唱团前学生团长、毕业生赵泽华说：“闻音让所有家人的声音拧成一股绳，抒发的是共同的情感，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浑身充满力量。”这个外形粗犷、留着络腮胡的北方汉子，对于闻音也有着一份特殊的追随——2013年，闻音合唱团从下沙校区迁至仓前校区，伴着一起迁移的还有赵泽华的专业，从数学专业转到学前教育专业。“在闻音，老大从没给我上过一堂正式课，但却给予我足以寄托一生的精神指引。”

“回想着每一次放声高歌，都是一次心灵涤荡。”在赵泽华看来，“合唱的灵魂不在‘唱’而在于‘合’。”这是闻音和周振宇教给大家的，合唱不是“人多力量大”，而是在此起彼伏的歌声中，倾听、理解、包容、合作，各声部交相辉映，就像百川汇集，终豪迈入海。

启·梦想·新征程

“小黄灯，书桌前，细数有心人情泪……为你，我更举杯，好景当前莫留连。”

——歌曲《这一年，这一夜》

“为你，我更举杯，好景当前莫留连……”唱到《这一年，这一夜》的高潮处，止不住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除了舍不得，还是舍不得，硬是赖着又来参加这次演出。”张凯田满是感慨，“大学不仅教会我知识，也让我更看清自己将来的路。”

“来，一起看镜头。”演出结束后，闻音的成员们各自拍照留念。偶然一瞥，毕业生们脸颊上还留着泪痕。“咔嚓”，这场景在此刻被永远定格——相聚是缘，这何尝又不是一世的情缘！

回首成长路，闻音从初建时的40人成长到现在的140余人。“与其说我们壮大了闻音，倒不如说闻音改变了我们。它时而像一位严厉的父亲，鞭策着我们往前走，时而像一位慈爱的母亲，抚慰着我们受伤的心灵。”即将迈出校门的毕业生们在海报前写下自己4年来的感悟，他们说，“走出校园，却走不出满满的回忆。”

“‘闻弦歌而知雅意，承慧心以弘师道’，这是闻音的寓意。”周振宇说，“从一开始我就希望闻音的成员们不仅要会唱好听的歌，还要向文化传播型团队转型，让合唱的团队精神辐射到更多学校。”

此时此刻，静静伫立的排练房，也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时光刻录机，默默记录了年轻人挥洒热血的青春，见证了他们破茧成蝶的蜕变。

毕业前的实习阶段，赵泽华成为了杭州某小学的音乐代课老师，在他的辅导下，学校合唱团获得了全区二等奖第一名的好成绩。“是闻音教会我，要把美妙的旋律唱到更多的人心里。”带着这份坚持，赵泽华也决定自己创业闯一闯，“我打算做儿童艺术培训，既能发挥我的专业特色，也有我的兴趣爱好，这是最完美的结合。”

即将正式跨出校门的孙诚宏，也已踏上了新征程。如今，这个文艺大男孩走进了离杭师大仓前校区不到2公里的“梦想小镇”——坚持自己的音乐兴趣，他加入音乐学习应用“Finger”，在创意的战场上崭露头角，全力打造音乐教育平台。

“23岁，前程似锦！”看着舞台上，即将毕业的闻音成员们，周振宇除了不舍还有更多祝福。临别赠言，他轻轻哼起了音乐会里的一首歌——《愿》。“当你走累了，我愿是夜晚，是路旁的客栈，有干净的枕席，供你睡眠，眠中有梦，我就是你枕上的泪痕；如果你远行，我愿是那路，准备了平坦，随你去到远方……”

本文原载2016年6月24日《浙江日报》第19版

请长按二维码关注“劳月夜聊”